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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是以天之痕为背景的半原创衍生同人文。作者：斐青
第十八章 羲和古国
三人落入漩涡，瞬间已不见天日，只觉海水如同山壁一般在四周绕旋，形成一个巨大的通道。身躯一直下坠，四周轰鸣巨响，直是震耳欲聋，三人连忙各自运用内功抵御。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宇文拓低声道：“快到了，抓住我。”林陌连忙奋力靠近，伏在他背上。宇文拓右手还提着罗成，左手拔出轩辕剑，蓦然向下一划，顿时自下而上升起一股强烈气流，下坠之势立时缓和。罗成“哎哟”一声叫，膝盖已然触及硬地，宇文拓手腕用力，将他向上微微一提，三人旋即一起滚倒在地。
在黑暗中坐了一会，身边似乎并无水花，便像置身寻常陆上黑夜一般。宇文拓目力最强，已渐渐能感到一丝茫茫微光，不似方才伸手不见五指。抬头望去，仿佛头顶也有一片天空，仔细看，才知是滔滔海水高悬其上，恰似苍穹。只是天光缥缈，穿过海底已没剩多少。林陌罗成二人亦已适应，三人看着对方，都觉这一切恍若隔世，叫人难以置信。林陌忽觉眼前又是一暗，连忙抬头，见那 “天空”中慢慢飘过一大团乌云也似的东西，罗成喃喃道：“……那好像是活物。”宇文拓凝起昆仑镜神力注目看去，只见那庞然大物好似一条大鱼自头顶缓缓划水而过，但身子四周竟长着许多手脚，密密麻麻，数不清数目，那么多手脚一同划动，便如同人类游泳时四肢的动作，又像海中水母一类生物，不禁暗暗心惊。那物经过之后，三人恍然间视物反而更为明晰，便相携站起身，放眼向四周望去。这一望之下，又是一阵目瞪口呆。黎明般的微茫光线中，隐约可以看见远处一座座宫殿如山一般高大。向脚下看去，原来落脚之处是一座平坦屋顶。
这屋子也不甚高，三人依次跳下，只见两侧房屋规整，道路宽阔，正置身于一座庞大城市的街道之中，只是这城市已然死去数千年，静悄悄无声无息，叫人心里一阵发毛。宇文拓沉声道：“神印最是要紧之物，我们到那宫殿里去找找看。”林陌罗成二人心中凛然，各自拔出兵器，不敢掉以轻心。
片刻已到那宫殿之前，拾级登上石阶，只见数十根巨大石柱拔地而起，似乎比大兴皇宫还要巍峨几分。罗成忽然窥见宫门上黑压压盘踞一物，仿佛有俯冲之势。心中一惊，立刻将弯刀抬至眉心。那物却岿然不动，仔细看去，原来是一巨大鸟像，宇文拓道：“东夷人崇拜鸟类，各部均以鸟类为图腾，少昊亦然。此处确是传说中的羲和国。”罗成定下心神，再抬头看去，只觉那巨鸟形貌特异，角喙甚长，翼上亦生双足，决非凡世鸟类。
三人甫一进入那宫殿，忽觉光芒刺眼无比，纷纷用手遮挡。原来大殿四周有几个灯台上点有火烛，摇曳生光，其实也不很亮。但众人方才一直置身蒙蒙亮光中，此时竟觉有如白昼光华。渐渐适应后，环顾四周，只见此殿十分狭长，左右两侧并排各九个黑漆漆门洞，不知通向何方。三人站在狭长宫殿这头，只见那一端恍惚是个高大祭坛。罗成快步走到其下，只见那祭坛四角成方，青铜铸就，上面巍巍并排站着两只类似殿顶石像的巨鸟，其中一只口中衔着柄利剑。两只巨鸟足有数人之高，亦是通体青铜，唯独双眼嵌了对鸡蛋大的红色宝石，望去灿然生光。
忽听林陌叫道：“快退后！是真的！”罗成心道，她该不会也同方才一样将这看成活物了罢，也不以为意，正要转到那神鸟像后，只听宇文拓也呼道：“快快回来！”他一惊，回身看去，殿侧并排九个门洞前地上，竟然依稀都有黑影投下，急忙向回跑去，但听耳边吱吱吱一阵尖锐鸣叫，慌张间转头一看，身边最近一处门洞的阴影中正伸出半只五色斑斓的鸟翼，还未回神，瞬息之间，只见每个门洞中都走出一只一人多高的巨大怪鸟，一齐尖叫着张牙舞爪向他扑来。
这一惊非同小可，罗成弯刀劈砍不及，已被抓了一下。宇文拓与林陌二人立刻抢上，三人各自挥动兵器，那巨鸟虽然脚爪锋利，振翅时亦是罡风惊人，但终究难敌人类武功招数，不一会便死伤大半，但自那门洞中竟源源不断走出巨鸟，浑不知还有多少。林陌砍翻一只，急道：“路在哪里！”罗成脑中灵光一闪，叫道：“那青铜像后面似乎有亮光！”宇文拓道：“到祭坛那里去！”扬手一挥剑，剑光到处，群鸟纷纷倒下，竟被他劈开一条道路，三人拔足狂奔。林陌罗成二人站上祭坛，宇文拓返身持剑，轩辕剑黄金光芒闪现，对着追上的鸟群向下猛力一劈，顿时尖叫声大作，羽毛纷飞，空旷神殿中布满鸟尸，旋即归于寂静。
林陌看着遍地五色鸟尸，心有余悸，颤声道：“……这个开门迎客着实隆重的很哪。”宇文拓道：“不过是小小一个前殿，居然就有如此阵仗，后面不知还会有什么，须得当心。”又走到灯台前看了看道：“这几盏灯是新近点上的。”罗成点头道：“原来那两个人也打这里经过了，想必也有一场恶战。”三人绕到神鸟背后，果然是一大门，虽则其后是什么全然不知，但两侧门洞断然是不能再进了。
正要打此进入，罗成忽感一阵心悸，双脚刹那不听使唤，怎么也抬不起来。林陌回头见他满脸痛苦，奇道：“你怎么了？”宇文拓见他神色，暗道不好，连忙将他按在祭坛边坐下调息，又翻过他身，只见背上被巨鸟利爪抓过的几道伤痕已然高高肿起。林陌惊道：“难道怪鸟脚爪上有毒？”宇文拓按住罗成手腕听了一会，道：“未必是毒，方才罗兄弟受了抓伤，那巨鸟双翅震动罡风中似有一种奇特的阴寒内劲，自这几道伤口中渗入，已贯通到了四肢经脉。”罗成虽然不能动弹，心智却是正常，听得他如此说，心想：“难道我这条命今天送在此处？”正在暗暗叫苦，林陌问：“能不能用外力运功导气，将那阴寒内力导出？”宇文拓皱眉道：“自然是可以，但此法至少也要三天三夜，两日一过船就走了，不免还是要死在这里。况且此种内劲十分霸道，一个不小心，恐怕要武功尽失，这还算轻的，重者全身瘫痪，从此便同一个废人一样啦。”林陌道：“啊，这可惨了。”
罗成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，全不似玩笑，听到武功尽失时已是伤心欲绝，待说到全身残废，再看宇文拓与林陌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，顿觉生不如死，万念俱灰。他忽然想到方才那些大鸟振翅间似也颇有一番章法，心道：“鸡也有内功？那两人却是怎么过去的？啊哟不好，难道那些不是鸡，而是人变的，只要中了招之后就会变成鸡？”只觉背后伤口越来越麻痹，身体内部仿佛在发生难以言喻的奇异变化，正当心神俱乱之际，此事越想越真，当下惨声道：“你们快跑！我……我要变成鸡了！”宇文拓和林陌都是一愣，心道：“这内劲当真厉害的紧，没一会儿，已然渗入头脑，这般胡言乱语起来……”罗成急道：“我体内骨骼……好像正在错位，又麻又痒……”宇文拓心道：“果然经脉逆流了。”罗成却想到不久之后自己也要变成怪鸟中的一员，每日与那些猛禽吃在一处，睡在一处，话也说不得半句，恐怕神智也要尽丧，更是犹如万箭攒心，便大声道：“你们走之前，还是先杀了我罢！宇文大哥，妖女，我们来生再见了！”宇文拓见他神情悲苦无比，外加疯言疯语，已然一刻不能再多耽搁，连忙道：“倒还有一个办法。”林陌忙道：“什么办法？”宇文拓道：“罗兄弟，我现在便传你六月息心法。此内功心法旨在此消彼长，化无为有，你运用此心法，当可自行转化体内真气，导通经脉。你可愿意？”罗成心中正自垂泪，听得此言，简直是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，连忙点头。
宇文拓在他身后盘膝坐下，左手拈了个法诀，右手双指相并，抵在他背心，沉声道：“你顺着我说的去练，我也帮你运气疏导，当可事半功倍。”罗成顿觉背后与他手指相接处有一股热流进入身体，心中阴寒悸动之感立时一缓。宇文拓一字一句说起六月之息的运气法门，手指在他背后划出内力运转路线，他不敢怠慢，一边听一边随宇文拓所指暗自在体内运转。
林陌见二人凝神练功疗伤，不敢靠近打搅，便自去打量那两尊青铜巨像，只见一只略高一只略矮，首尾身躯大体类似，只有翎毛微有不同，好像是一雄一雌。二鸟扬身张翼，极尽威吓。细看衔剑巨鸟身旁那只，也微微张着长喙，中段一道擦痕，仿佛口中原本也叼着一物，后来又被人抽走似的。
约莫过了一刻，只见罗成手足已渐能动弹。忽听远处传来吱吱一阵鸟类鸣叫声响，十分难听，更有翅膀扑腾声。她心下大骇，猛然明白过来，方才群鸟慑于轩辕剑神威，一时不敢靠近，而此时单凭自己一人，万万无法阻挡如此之多怪鸟，它们要一拥而上，免不了要粉身碎骨。回头看去，只见宇文拓和罗成两人紧闭双眼，似已到了紧要关节，不但对己无法施以援手，若被怪鸟所袭，更随时有可能走火入魔，到时三人恐怕都要被大鸟撕碎，葬身此地。
转眼间，那些怪鸟已从门洞中赫然钻出，她焦急万分，暗道：“那两个人先头里是怎么离开此处的？难道真是变成……” 群鸟尖叫扑来，眼看此时已绝无幸事，她心底霎时雪亮，躲过最前巨鸟的迎面一啄，返身大步跳上祭台，向上一跃，奋力拔出青铜鸟嘴中衔着的那柄利剑，回身横剑当胸，挡在宇文拓和罗成二人之前。
刹那间四周罡风静止无息，林陌睁开眼睛，只见迎面正对着一只巨大鸟嘴，距自己眉心不到半寸，连殷红的舌头也分明可见，顺着鸟嘴向后看去，那巨鸟的眼睛眨了数下，仿佛甚惶恐，旋即矮下身去，后退了几步。她见此法有效，精神为之一振，便将那柄青铜剑横着一挥，作势欲砍。群鸟一时竟都瑟瑟发抖起来，连连后退，一转眼全回到了那些门洞中。
林陌长出一口气，方才千钧一发之际无暇细想，此时渐渐思及若未及时拔出那柄青铜剑的后果，只觉腿脚发软，向后一个趔趄，却被人从后方揽住，宇文拓低声道：“你没事罢。”她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鸟嘴利剑，手腕仍在瑟瑟发抖，颤声道：“……你们……已无大碍了？”宇文拓拥住她轻颤肩头，点头道：“嗯。”林陌略微宁定心神，转身道：“这把剑原来可以号令群鸟，那两人想必是拔出了另一只鸟口中所衔之物，才能安然通过。”罗成也从地上站起，却觉神清气爽，体内一股热流温煦如春，四肢比之方才还更活络了些，道：“妖女，这回要谢谢你啦。”林陌哼了一声，道：“你这臭小子实力一般，运气倒生到头顶上去了，只不过受点小伤，反学会这么套厉害的武功。”罗成道：“喂！我在幽州时，人都管我叫燕山一条龙。被这么多只凶巴巴的鸡围攻，被啄两下也很正常啊，怎能叫实力一般！”林陌笑道：“是啊，你自己差点都变成鸡了，我看还不如快些改名叫燕山一只鸡！”宇文拓见两人似都已无碍，也是松一口气，道：“你现在学会了六月息的入门心法，此武功共有六重境界，今后还当勤加练习。”罗成道：“是。谢谢宇文大哥。”林陌笑道：“没大没小，该叫师父罢！”罗成撇嘴道：“叫就叫，多谢师父！”
下回预告：第十九章 浮雕秘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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